地宫的甬道黑得像泼了锅底灰,潮气裹着粘液的腥甜味扑鼻而来,像血拌了糖浆,甜得发腻又呛得人喉咙痒。
梁红梅举着火把,火光在她赤裸的身上跳跃,汗水顺着胸脯淌下,滴进饱满的乳沟,皮肤油光发亮,像刚抹了层猪油。
小山拄着柴刀跟在后面,腿上的伤口疼得他直抽气,赤裸的身子瘦得肋骨根根可见,胯下那话儿刚软下去没多久,又有点硬起来的意思。
他低头瞅着地上的粘液,嘀咕:“妈,这地儿咋跟个鼻涕坑似的?咱俩不会滑进去吧?”红梅回头瞪他一眼,低声骂:“闭上你的臭嘴,再瞎说老娘拿火把烧你那玩意儿!”
甬道尽头又是个石室,宽得像个大堂,墙上的肉藤密得像挂毯,蠕动着发出吱吱声,像老鼠啃木头。
中间照旧是块石碑,旁边多了个铜雕,雕的是个苗女,赤裸着身子,胸脯高耸,腿间刻着细密的苗文,手里捧着个拳头大的铜球。
石室另一头是扇门,门上嵌着个铜盘,盘子中间有个圆孔,旁边刻着几行小字,歪歪扭扭,像鬼画符。
红梅凑过去,火把一照,念出第九条规矩:“蛊王低语,聆听雕像之声,回答其问,方可过关,误答肉藤噬身。”她念完,皱眉嘀咕:“这回要听声音?蛊王还带问答环节?”小山一听,咧嘴笑:“妈,这规矩够新鲜啊,蛊王是想考咱俩脑子?我小学语文都没及格过!”
红梅没理他,盯着铜雕,心里发毛。
苗寨的蛊术她懂,蛊王低语不是闹着玩的,老辈人讲过,蛊王的声音能钻进人心,答错了轻则发疯,重则被蛊虫吃空。
她瞥了眼小山,那小子吊儿郎当的模样让她头疼。
她拍拍手:“行了,别贫嘴,过来站好,这关得听仔细。”小山一瘸一拐凑过来,低头瞅那铜雕,嘀咕:“妈,这雕像咋长得跟你有点像?胸脯都差不多大!”红梅气得抬手就拍他后脑勺:“少胡说八道,站一边,老娘先听!”
两人赤裸着站到铜雕前,火光照得影子晃在肉墙上,像俩扭在一起的怪形。
红梅深吸口气,盯着铜雕,低声说:“小山,别出声,蛊王说话咱得答对。”小山点头,咧嘴笑:“妈,我耳朵灵得很,你说答啥我就答啥!”他赤裸的身子靠着她,汗津津的,胯下那话儿蹭到她大腿,烫得她一哆嗦。
她低声骂:“你个小混账,站远点,别乱碰老娘!”可话没说完,铜雕嗡地响了一声,铜球里传出个低沉的女声,沙哑得像风吹破锣,用苗语问:“汝之血脉,何也?”
红梅脑子一转,苗寨的蛊术讲究血脉传承,她低声答:“母子之血,梁氏后裔。”她用苗语回,嗓子沙哑,像老猫叫春。
铜雕嗡嗡响了两声,女声又问:“汝之欲,何也?”红梅皱眉,这问题跟第八关似的,她咬牙答:“禁忌之爱,母子交融。”小山听着,咧嘴笑:“妈,你答得够直白,蛊王听着都得脸红!”红梅瞪他一眼,低声吼:“闭嘴,别捣乱!”铜雕嗡地响了一声,女声继续问:“汝之愿,何也?”
红梅愣了,这问题不好答。
她是草药师,懂蛊术,可地宫折腾到现在,她也没想过啥愿望。
她瞥了眼小山,那小子赤裸着靠过来,眼里有点湿。
她深吸口气,低声说:“愿血脉长存,母子平安。”她话音刚落,铜雕嗡嗡响得更厉害,铜球裂开条缝,喷出一股白气,门上的铜盘咔嚓转动,圆孔喷出一股腥气,门开了条缝。
小山松口气,咧嘴笑:“妈,成了,你这脑子比我小学老师还灵!”
可话没说完,铜雕里传出一声低吼,像老牛喘气,女声突然变冷:“汝之真心,何也?”红梅吓得一哆嗦,低声说:“小山,这不是规矩上的问题,蛊王在试咱!”她脑子飞转,喊道:“真心是爱子之心,愿舍命护他!”可话刚出口,墙上的肉藤动了,一根粗藤嗖地抽过来,缠住小山胳膊。
小山惨叫一声:“妈,救我!”藤条刺进肉里,血哗哗流,疼得他满地打滚。
红梅吓得魂飞魄散,扑过去用火把烧,藤条吱吱冒烟,松开一半,可另一根又缠上来,直奔他大腿。
她咬牙吼:“小山,别慌,答它!”小山喘着,喊道:“妈,我真心是啥?我不想你死啊!”他疼得满头汗,嗓子哑得像破锣。
铜雕嗡地响了一声,女声冷冷问:“真否?”小山咬牙吼:“真!我他妈宁愿自己死,也不想妈死!”藤条顿了顿,吱吱叫着缩回去,铜雕嗡嗡响了两声,女声消失了。
红梅喘着气,扑过去扶小山,赤裸的身子贴一块儿,汗水混着血迹,狼狈得像刚从屠宰场逃出来。
她骂道:“你个小混账,差点害死老娘!”小山疼得脸发白,挤出个笑:“妈,我没撒谎,蛊王听着都感动了!”红梅没好气地瞪他,捡起火把,赤裸着扶他起来,低声说:“行了,别贫嘴,走吧,这地宫不给人活路。”门后的甬道更黑,地上粘液更多,像铺了层油。
两人赤裸着对视一眼,迈步走了进去。
石室里的铜雕还在嗡嗡响,像在嘲笑他们的狼狈。